主題:「讚美之泉」之後呢﹖
作者:Gilbert      台灣 台北 永和禮拜堂會友
張貼日期:2002.3.15 (有授權張貼)  原文1999.9.5發表於信望愛全球資訊網 回CCN主頁 歸正網版權宣告 至留言板回應本文http://www.fhl.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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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讚美之泉」之後呢?

 

筆者利用公餘很有限的時間,冒著每週一次準時下班被老闆注意的危險,強打起精神去參加中華福音神學院的延伸制課程。很偶然的,看到一份贈閱的「基督教論壇」﹙以下以「論壇報」簡稱﹚,是一七四零期的﹙今年八月上旬﹚那份。在該期論壇報的頭版,除了一篇新化長老教會的平埔族文化關懷外,另有一篇彩色的大幅圖片,標題是「讚美之泉帶動年輕人High到最高點。」

 

看到這篇顯眼的文章,我想到這正是我們教會小組活動當週的活動,弟兄姊妹們參加了這個聚會。已經許久沒有參加自己教會外大型聚會的我,那次照例沒有參加。記得負責通知我的那位姊妹跟我說,「雖然我知道你應該不會參加,但是我還是要通知你一下。我們還是很希望你能一起參加這個聚會。」然而我終究是沒有參加這個聚會。其實我不是很清楚這位姊妹為什麼會覺得我不會參加,我猜大概是因為他覺得我很懶吧。

 

當期的論壇報內容挺不錯的,我偷偷的在課堂上翻了一下,發現另一篇佔頭版新聞櫥窗的小文章,標題是「蔡朝仁一圓屏東開心夢」。蔡朝仁是誰,並不特別吸引我,心想這應該是一篇沒什麼新聞性的文章。不經意翻到這個文章的本文。原來這位蔡朝仁弟兄是一位屏東基督教醫院的醫生。「開心」是指他在七月底成功的完成了屏東縣境內第一個心臟開刀手術。這位蔡朝仁醫師到了醫療資源貧乏的屏東縣,一點點的努力提升屏東基督教醫院的醫療水準,讓屏東縣民無須驅車前往高雄的醫院治療心臟外科疾病。

 

八月廿四日聯合報的讀者投書,有一位某大學的老師投稿談到偏遠地區的基督教醫療服務問題。他提到早期的偏遠地區醫療體系,在政府無力補助之下,由基督教勉強提供了些許醫療資源,但是時至今日,這些基督教醫療機構仍依賴日漸不足的信徒奉獻勉強維持下去。這位教授質疑這些基督教醫療機構是否有必要這樣仍舊仰賴些許的信徒奉獻繼續下去。這篇投書讓我聯想到花蓮門諾會醫院跟前陣子的台東基督教醫院的窘況。不過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基督徒。

 

寫到這裡,我想說明為什麼我沒有意願參加去參加那場High到最高點的聚會。我簡單的列出如下。

 

一、我不太會唱讚美之泉的詩歌。因為過去一段時間我沒有辦法參加台灣教會的聚會,所以教會界流行的這些詩歌,我陌生得很。不過這幾個月聽起來,曲調優美,歌詞比古典聖詩要平易近人,可惜就是不很雋永。不過很容易學。易學也易忘。

 

二、我想我應該不算是年輕人。我每天七點起床,十一點回到家。我有沉重的工作壓力與經濟負擔,所以很難High得起來。或者說,面對生活與工作中赤裸裸的信仰問題,讓我覺得High那麼一下對我沒有什麼根本的效果。我覺得能維持常態的信仰對我比較可貴,也更有挑戰性。

 

三、十年前左右也有類似的流行。當時應該是叫做「敬拜讚美的節慶」。這個聚會每年一次,同樣在聚會中信徒淚流滿面、向神認罪、讚美神、彼此代禱,聚會中喜樂洋溢,滿有聖靈的工作。嗯,那也是相當High的,不過那時候教會界不用High這個字眼形容之。十年走來,可見教會界也越來越有寬容性。不過當時那些在我身邊聲嘶力竭流淚讚美主的弟兄姊妹,有不少已經停止聚會,冷冷淡淡。或者說,乾脆不認主的也有。可見每年High一下,這頻率是不夠維持信徒有活潑的信心的。該期論壇報恰巧也有報導這個聚會,標題是「99敬拜宣教節熱力四射」,佔的版面比High到最高點的「讚美之泉」小多了。可見新聞性,或者說流行性已比不上「讚美之泉」。

 

四、我在想,若我不能在平常的主日崇拜中敬拜,若我不能在自己靈修讀禱的小室中敬拜,那我很懷疑自己在「讚美之泉」聚會中的敬拜是否真實歸榮耀與神,我所讚美的是否真實為自己日常所景仰之造物主,我所流的淚是否真實為自己因悔罪並得釋放的喜樂。

 

今日這群High到最高點的年輕人,總有一天會跟我一樣﹙我相信已經有人跟我一樣﹚,面臨職場的挑戰,有做不完的工作,有繳不清的房貸。那麼這些年輕人中有多少人會成為另一個默默無名的人,或者說,甘於過默默無名的生活,用他的生命見證自己所信的,用他的生命活出他所信的,因所信的成為眾人的祝福?當一切從絢爛歸於平淡,當優美的詩歌不在,當週遭都是不信主的同事朋友,當面臨人生伴侶的不信,當這群年輕人成為青年、中年人,他們能有多少繼續保持活潑的信心呢?

 

與其High到最高點,我寧願弟兄姊妹能有一顆對主忠誠的心。這心志往往不是在最High的場合中出現,卻常常是在信徒最困難的時候看見。福音傳開來不是因為兩千年前馬可樓的信徒High到最高點而已。初代教會信徒在逼迫下的秘密聚會,或者大陸地下教會為真理躲躲藏藏的聚會,都比「讚美之泉」這樣有優美旋律與樂器,有良好音效與場地的聚會更令我嚮往。不過目前我努力持守的,是每週的主日崇拜與團契的小組聚會。我發現光要忠心持守住這兩個聚會,並保有活潑的信仰,就已經不容易了呢。

 

參加像「讚美之泉」這樣的聚會,除了聚會中的享受,是否能讓台灣多一點願意真誠為人付出,真誠關心別人的基督徒?是否能讓台灣基督徒接下以往西國宣教士灑下的社會關懷種子,讓基督教的偏遠地區醫療服務脫離窘境?

 

至此我忍不住想問一句:

 

「弟兄姊妹們,High過之後又如何呢?」